返回第六十二章 墨非定律(下)  女侠千古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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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墨非定律(下) (第3/3页)

得好听,但真的潇洒不起来。

    唉,活着真累!

    不想知道,想知道,不想知道,想知道……

    站在甲板上数着海鸟,一颗心全在那件事儿上。

    那件事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军情大事?半个小时都过了,也没见晏七行露面,看来真的是大事。

    海天那么辽阔,而我的心却如困锁在黑暗的小屋里,闷闷得透不过气来。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晏七行,心里一喜,转身看时,却是张陌生的脸孔————一个身穿叛军军装的小个士兵,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稚气中透着聪明。

    “小的景寿见过刘姑娘。”他笑嘻嘻的给我见礼。

    “有事吗?”有点惊奇,这小子似乎认识我,一副熟稔的样子。

    景寿还是满脸堆笑,说:“将军怕姑娘寂寞,特令小的陪姑娘四处走走,游赏楼船。”

    楼船之所以叫楼船,是因为船上起高楼。

    汉代的楼船体势高大,约十余丈,上下共分三层,第一层叫“庐”,“像庐舍也”;第二层,即“其上重宝曰飞庐,在上,故曰飞”;第三层,“又在上曰爵(雀)室,于中候望之如鸟雀之警示也”(刘熙《释名》)。(我住的地方是第三层)庐、飞庐、雀室,这三层每层都有防御敌人弓箭矢石进攻的女墙,女墙上开有射击的窗口,为了防御敌人的刀枪火攻,有时船上还蒙上皮革等物。楼船上设备齐全,已使用纤绳、楫、橹、帆等行驶工具。

    这般船上有三帆,四周还插满战旗,威武雄壮。

    景寿是个尽职的导游,一边带着我一层一层的参观一边解说着。我漫不经心地游览着,心不在焉地听着,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欣赏古代战船,只是若不找点事干干引开注意力,怕控制不住去干点其它事儿,比如偷窥加偷听。

    景寿成全了我的好奇心偷窥欲。

    到了第二层的右舷,景寿忽然一捂肚子,稚气地脸孔皱在一块儿说:“刘姑娘,小的肚痛去……”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说下去。

    “方便嘛。”我笑了。“去吧,我等你。”

    这招儿也太明显了吧,他想搞什么鬼?当时的直觉就是这小子八成想害我。警惕地看看四周,一个鬼影儿都没有,不是有什么人躲在暗处想偷袭我吧。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我倒偏要看看这里有什么猫儿腻。于是高抬腿轻落脚,向右舷末端飘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没埋伏,没暗算,没猫儿腻————没意思!

    桥段太老套,完全是剧情需要。严格来说,是某人的需要,只是很久之后,当一切终结时,我才恍然大悟。

    如果……如果……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所以在最后一间房,当我认为“嘛儿事”没有准备离开时,适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大军已经渡过淮水,不出三日必会师荥阳。”是女子的声音,是谁呢?“眼看大战在即,此时决不容有失。”

    停顿了一下说:“我不是怪责你,只是,此事还望你三思。”

    女子的声音十分清爽,隐隐透出一种权势熏陶下的高贵味道,但绝不张狂也不令人反感。

    “这正是三思之后的决定。”晏七行的声音,怎么这样温柔?“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心里翻了个个儿。她是谁?

    “我只是觉得不忍,那也个聪明灵慧的女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我的脑子有十秒钟的僵化,她口中的女子是谁?

    晏七行淡淡地说:“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

    “既然如此,何不索性杀了,一了百了?”女子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晏七行的声音波澜不惊,就象叙述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一样,带着丝廉价的怜悯说:“毕竟跟了我这么久,又曾救过我,只要于大事无碍,何必非取她性命?”

    “你,是有点喜欢她吧。”并不是吃醋的口吻,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晏七行不以为意地说:“只是一个女子而已,陵儿何必介意。若你真不喜欢她,待大事成就之日,将她打发了就是了。”

    一小会儿的沉默,女子说:“那样一个奇女子,在你口中竟能如此不堪。七行,你的心肠真是冷酷……

    晏七行冷冷地说:“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

    “是啊,较比当初你利用她于四方镇伏杀刘彻,你对我确是好太多了。”

    没有办法再听下去……

    不知道怎么上了三楼,也不知道怎么开始呕吐起来,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还不止,连苦胆汁都倒了出来还是觉得恶心,恶心得头晕目眩,恶心得干呕不已。

    我蹲在角落里,好像筛糠一样,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慄。

    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寒冷,寒冷得如同赤身露体、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僵尸,孤零零地被埋葬在北极冰川之下,埋葬一千年。

    “刘姑娘?!”

    有人在叫我,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异次元空间。

    我茫然举目,竭力想看清楚是谁,但是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影像都在晃动,整个船都晃了起来,大海晃了起来,掀起滔天巨浪,一下子将我吞没。

    太快了,泡沫破灭得太快了,让人来不及反应。

    “你究竟是谁?”

    “原卫青大人麾下。”

    “为什么这么做?”

    “为使大人明白真相,不至上当。”

    “……”

    “晏七行跟刘陵早在三年前已秘密订亲,据闻感情甚笃。”

    “……”

    “四方镇伏击大汉皇帝,乃出晏七行之手。”

    “……”

    “大人还是速回长安。”

    “……”

    好漫长的一觉,长得不想醒。

    醒来时,晏七行坐在身边。

    “醒了?”他瞅着我温柔地笑。

    我不语,努了努力,发现实在挤不出笑容,只好放弃,默然望着他。

    “饿了吧,起来用膳,船即将靠岸。”他的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演技好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令人惊叹。

    我“腾”地坐起来,一跃下地,他吃了一惊。

    “先去洗洗,脏死了。”我回眸一笑,如果那也算笑的话,飞快冲出去。再对着那张笑脸,说不定会刺他一剑!

    太阳西斜了。

    洗了两个小时澡,热腾腾的水气渐渐变冷,心随着水的温度一点点变冷。狠狠地擦拭着身体,水可以洗净身体的污垢,但可以洗得净心灵的肮脏和羞耻吗?

    可耻啊刘丹,当你背叛道义选择爱情时,爱情却抛弃了你。或者从来没有所谓的爱情,如他所言,有的只是利益。由始至终,天下第一的刘丹只是利益的牺牲品。原本以为的执着,现在变成一个笑话,而且是廉价的笑话;原本坚持的原则,更带着一种了然与怜悯,俯视着我,让我难以忍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认栽吧!

    栽在一古人类手中,不冤,毕竟是自己的老老老祖宗么!

    我不断地自嘲着,不想陷入自怨自艾里去,那会更令人心痛。

    琴声响起,幽幽的,带着远古的气息,在海潮声中一丝丝一缕缕钻进耳朵,钻进心里。

    Longago!我冷笑,这曲子要搁三小时前听一定感TMD大动,现在,心生疼生疼的,象有根把刀在扎我。

    古琴弹出来的音乐确有别样韵味,但对我来说却只是讽刺!还有什么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值得回忆?回忆带给我的只是羞耻而已。而弹琴的那位,在刻意示好的同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唇边一定带着轻蔑的冷笑,嘲笑我这个天下第一号大白痴。

    再聪明的女人,遇上爱情就变白痴,真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今儿个起改名,就叫刘小白,不然刘大白也行!

    心里发着狠,我缓缓起身,穿戴整齐,头发扎成马尾。走出舱外,掠过甲板,直向船头。

    黑夜来临了,船上到处点着灯笼,明亮如白昼。

    海风掀起了我的衣衫,吹醒我混沌的心神。目不斜视地走到船头摆放的兵器架前,操起一柄长剑,剑光霍霍,刺向嘴角含春凝视着我的晏七行!!!

    剑尖上撩顺势返身——“回头望月”!

    今晚的晏七行穿一身黑色滚金边的长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唇边始终挂着微笑,目光紧紧追随着我。

    琴声朗朗闻月落,剑气沉沉作龙吟,剑随琴声舞动,疾徐有致忽左忽右,剑光如同白练缠在晏七行周边处,白色的我被裹在剑影里,心,浮在空中,象片比空气还轻的羽毛。无数往事如电影的片断,从我脑海中一一掠过……在最后的夜晚重温,然后告别。

    那片羽毛终于悠悠落地转趋平静,挽个剑花收势,停了下来。

    琴声嘎然而止。

    晏七行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我转身望着他,神色严峻。

    其实这样的事换在二十一世纪并不足奇,人有人的立场,我有我的角度,计算取舍,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每个人都在做着,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浊世红尘中多少为爱受伤的男男女女,如歌中所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消遣的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真的没什么了不起,至少不值得为它杀人。

    痛过了哭过了醒过了就算了,结束了。

    爱情,远没有我想像得那么深刻!痛苦,也远没有我想像得那么可怕!

    还剑入鞘,我拍了拍手,抬头看看辽阔无际的暗夜之海,对着走过来的人说:“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从来没真正比试过,唉,好奇呀,不知道谁高谁低。”

    “比过即知。”晏七行兴致勃勃地去兵器上拿了把剑。

    我扯扯嘴角说:“还是不要了,留到战场上再比吧。”

    “嗯?”他不明所以地询问。

    “我说留到战场上再比。”我笑了,笑得很认真。“我决定回长安。”

    晏七行怔怔地盯着我,见我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沉了下来。

    “为什么?”

    我收敛了笑意,说:“我听到你们的谈话。”

    晏七行神色大变,张口欲言,我阻止了他。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真的?”话说出口,才发现没有那么难。“四方镇是你一手策划;还琴给我是为欲擒故纵;留下我是为了让我不被刘彻所用?”

    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答案呼之欲出。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我逼视着他。

    晏七行想了想,平静地说:“是。”

    “谢谢。”真心话。这样就可以完全没有疑虑地彻底死心了。“谢谢你肯告诉我实话。”

    “可是……”他咽下口水,有些艰难。“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有点喜欢我,不过比起我更喜欢复仇。”为此无所不用其极。后退几步,我靠近船舷边。

    眉锋抖了一下,他默然不语,我也无话可说。

    话说到这份上,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真的要走?”他忽然发问,目光坚毅冷冽。

    我同样坚毅,点点头,没有半点犹疑。

    “想在战场上跟我交锋?”

    “嗯。”

    “你恨我!想杀我?”他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你说是就是吧。”

    “刚刚为何不动手?”他的目光亮得有些吓人。“舍不得?”

    我笑了,这样的对话像小孩儿治气。

    忍了忍,忍住更尖刻的讽刺与挖苦,慢悠悠地说:“如果我刚才动手,说明是因爱成恨。因为仇恨杀人,世界上有你晏七行一个就够了,我不想步你的后尘。”

    这话显然刺痛了他,握紧手中剑:“既然如此,你何不离开此地逍遥物外,为何去长安?”

    我盯着他手上的剑,冷静地说:“因为我欠他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握剑的手青筋暴涨。

    还你和田玉,做我的皇后。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虽然我打算这么做。

    “永不背叛的约定。”

    晏七行呆了呆,忽尔大笑,笑中充满嘲弄意味:“莫非你已忘记,昨日你已经背叛他?”

    “幸好还来得及补救。”我说,冲着他绽开笑靥,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咱们战场见。”

    手撑冰冷的船舷轻巧巧地向外纵身一跃,决然地、了无牵挂地,跃进冰冷的夜的海洋里。水,一瞬间漫过我身,我伸腿一蹬,滑出好远。我循着早就认准的方向,奋力游去。

    他怎么可能任由我离去?刚才分明杀机已现。而我,哪怕是虚与委蛇,也片刻不想呆在他身边,不想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所以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流箭如雨从我身边擦过,凭借夜色与海水的掩护,我毫发无伤,而且,绝不回头。

    别了,晏七行;别了,爱情。

    湿淋地爬上岸,辩认一下方向,向前走了几百米,芦苇丛中传来奇怪的声音,以为有什么埋伏,侧耳听听,好象有人跑这隐秘地界儿来撒尿,急急忙忙向前走,很快穿过芦苇丛,“嘶”……前面居然传来马嘶声,心头一喜,是那家伙的吧。

    老天待我不薄。

    五天后,我出现在长安城未央宫前。

    整个人瘦了一圈,人黑了一圈,身上更是脏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个乞丐,韩嫣第一眼看到我时,嘴张成了O形。

    见到刘彻的第一句话,我问他:“那个约定还有效吗?”

    第二天,刘彻送给我了两样东西:皇后的印玺与和田玉。

    第三天,正式册封刘丹为新任大汉皇后,诏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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