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二十九：什么是女孩子应该做的？ (第3/3页)

了可以先端进来倒到锅里再接着挤，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特别强调吗？”

    常恒语塞只得低下头任凭风雨落在自己身上。

    晚上饭端到桌上常恒看着想坐过去吃饭，但又觉得很没脸，继续坐在炕边写作业，家玲和新永无一人叫她，等到饭吃完。

    家玲才说：“我说木桶，吃饭的时候不自己过来吃，等人请还是等人喂？”

    常恒听着刺耳但觉得心里还是暖的，母亲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早晨升起的太阳照顾了想要为生活讨教的大人和对娱乐满怀憧憬的少女，常恒赶着羊出门，武华默契到达。

    这次武华和常恒协商好，把羊绑在山岗上不用担心玩回来找不到，武华的两只眼睛一路上都在讲着去网吧上网的新奇，玩游戏的美妙和天南海北的网友，了解了很多和当下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常恒走在旁边，嘴上不说心里期待极了。

    她们很快就到网吧门口，常恒犹豫了，网吧内来自人性释放的声音此起彼伏，武华抓起常恒的手拽了进去，扔进吧台两块：“两台各一小时。”

    两人避开烟酒泡面环伺的重灾区，走到后面略算清静的地方打开电脑，武华把常恒按在椅子上：“我玩游戏了，想玩跟我说我教你。”

    常恒调出电视剧看，看了一集觉得无聊瞅着武华的电脑，一小时太快比上一节课四十分钟快多了，武华起身一人又充了一小时。

    她停下游戏，教常恒注册QQ，游戏账号，开通空间。

    注册完后她愉快地敲下enter键：“好了，等开学我走了，给你发消息，咱俩就能随时联系，我让我妈给我买个手机，你有空了就来网吧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当然还能添加陌生网友可好玩了。”

    常恒抿着嘴点点头。

    “别光点头，你要记得你的QQ号和密码不然下次登不上去。”

    “知道啦，我们该回去了，都快中午了，走吧，下次再玩。”

    “你先回吧，下午我再找你，中午我回家吃饭。”

    独自回到山岗，光秃的崖壁有一点白色垂着，常恒走近一看，羊垂直在崖边坠着，舌头斜在外边，眼睛暴出来，四肢僵硬，小羊站在一旁正在舔母羊，其余的羊都在周围吃草。

    常恒愣住了，只觉天空中有一份灼热降临在她的头顶，她觉得口有些渴双手发热发干，有一股力量驱使她快跑，她拽着绳子用上吃奶的劲把羊拉上来，体温还是热的和自己的体温差不多却明显低于其它羊的体温。

    她跪下来感到耳根有些发烫趴在羊的身上，懊恼，自责，悔恨，更怕回去会挨打，挨打又算什么呢？挨打能换回来它的命吗？

    她站起身赶着其余羊往回走，刚进门家玲喜笑颜开：“常恒回来啦，中午包了扁食，洗手兑调料。”

    常恒抬头忍了又忍还是张口说：“妈，大羊死了。”

    家玲看着常恒并不像撒谎的样子问：“咋死的？死哪了？”

    “崖边吊死了。”

    家玲的脸敷上了一层阴寒，常恒已经开始擦眼泪，打开门扯上常恒的胳膊让她带路。

    路还长，常恒希望路再长些，家玲看着僵在面前的羊又恨又怜。转头看着常恒，常恒躲开母亲的目光，她理解母亲的不易，这是一头奶羊，它能细水长流为那个家带来好处。

    家玲闭眼站着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山上下来了同村人扛着锄头和家玲打招呼：“诶，羊咋了？”

    “吃了土虫，胀的。”

    等同村人走远，她叹了口气：“拉架子车来拉回去。”

    这条回去的路从小到大都没有仔细看过，常恒只记得是土路，是下雨了会把泥巴沾到鞋底鞋侧的路，绕路两旁一边打滑一边扶墙走，她今天看到这条路原来比想象中平整的多，虽然是土路，但经历过世人的践踏它变得坚硬且平整。

    到家把架子车放到羊圈门口，拎起旁边的竹棍，一边打一边问：“咋放的羊？连羊都放不好还能干啥？让你不操心？你知道一只羊要多少钱吗？一点用处都没有。”

    打累了，她站在一旁抹眼泪。

    常恒蹲在那里紧紧抱地着自己不敢出声。

    家玲丢下棍子进了厨房，常恒站起来不知进退。

    家玲回头呵斥：“还站着？你不饿是吧？”

    午饭后武华蹦蹦跳跳站在门口，常恒走出门平静的说：“下午不能去玩游戏。”

    “为啥？”

    “没为啥，不去。”

    下午的羊还是常恒放，她带上了常立，常立坐在常恒身旁，武华拿出零食，常立摇摇头。

    三个人看着天再看看地，武华站起身先走了。

    “把那两个小羊赶过来让在咱们能看得见的地方吃草。”常恒说

    姐弟俩在通往梁圪里的途径处留下了质朴的身影，一个暑假过去，常恒更瘦了，常立也晒的黢黑，回到家，常恒绑羊，常立递盆，挤奶端进厨房。

    家玲把笑意涂抹在脸上转而说：“暑假作业都写完了吗？”

    常恒点点头，常立摇摇头。

    “赶紧写，后天都开学了。”

    常立的作业还有半本，饭端到桌上，常恒咧着嘴：“常立的作业还没写完。”

    常立还是慢条斯理的吃饭，并未理会。

    “明天我放羊，你俩把作业写完。”

    开学前一晚，常立边打盹边写作业，常恒实在困的厉害：“常立，不行了睡吧，明天到学校再写。”

    “不写老师不给报名。”

    常恒无奈，帮常立写，凌晨的钟声敲响，常立还在本本分分一笔一划。

    常恒睡眼惺忪把暑假作业甩到常立面前吼道：“睡觉，赶紧睡觉，要开学的不是你一个。”

    常立抬头看着姐姐：“姐，我还没写完。”

    常恒叹气：“其实可以适当抄答案，我觉得。”

    “抄答案是不对的。”

    常恒觉得又欣慰又悲伤，深夜一点，常立也开始打盹，常恒拽过作业本气的咬牙切齿，但仍帮忙写完，再把常立抱起来放到炕上盖好，自己也爬上炕躺下，暑假在最后的昏沉中彻底度过了。

    常恒的成绩保持的还可以，各科老师对这个腼腆沉默的孩子也颇为喜欢，家玲做好饭，打扫屋子，常立和常恒一样，新永也没有变化，仿佛日子就要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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