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贾珩:不过,会好好补偿她的…… (第3/3页)
茶,轻轻吹了下茶汤,饮了一口,道:「盐运司前不久才失了一场大火。」
黄诚沉吟道:「大人,这永宁伯是武勋,朝廷也没说让他南下巡查盐务,我们是不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刘盛藻目光咄咄地看向黄诚,低声道:「整饬江北大营?朝廷为何不明发圣谕?军机处行文何在?不要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永宁伯是军机大臣,整饬军务原是应有之权,如是他要整饬盐务,可其人与齐党不睦,如今齐党一位阁老就在金陵,他一个武勋也做不了什么吧?」黄诚面上现出苦思,不确定说着,低声道:「再说,听说他南下还带着林如海的女儿探亲,这也不像是大动干戈的模样。」
谁也不会想到贾珩会再造乾坤,重定经纬。
刘盛藻道:「他如今不是住在扬州盐院衙门?林如海是贾家的女婿,他是贾家的族长,两人就是一伙的,纵然不是南下查盐,也是帮忙来了。」
提及林如海,刘盛藻目光阴冷几分,这些年屡有龃龉可以说弹劾他了好几次。
黄诚低声道:「这次过来,上午与其见了一面,倒也不像在河南那般酷烈,我等如临大敌
.....
其实他想问问这位刘大人,宫里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来,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都牵涉到重华宫那位,应该会有个度。
其实,这恰恰是贾珩要的效果,总有人心存幻想,总有人骑墙观望。
「那就先看看,逢大事必先静气,先让他查,看能查出来个什么,只怕捅破了天,下了雹子,头一个砸着他。」刘盛藻目光闪了闪端起茶盅,淡淡说道。
批验所内的文牍都被付之一炬,朝廷的申斥却迟迟不见下来,托人向宫里的娘娘打探消息,仍是杳无音讯,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雷霆,大不了,辞了这盐运使之职,学陶朱公范蠡,拥美泛舟江河。
黄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那先行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道理很简单,贾珩再是威名在外,总不能人刚一来,抛弃万贯家财、挥金如土的生活,或者派遣死士刺杀来人,或者围攻盐院衙门,亡命天涯。
旋即,又说道:"后天,齐阁老就从金陵赶来,势必提及重复开中法一事,晋商插手进来就不好了,彼等于边粮就地军屯,更为便利,也可解边军运粮之厄。」
现在盐税收不上来,再加上历年边军粮秣采买所费国帑不知凡凡,执掌户部,曾因边军粮秣转运而费尽心机的齐昆,转而又打起了复开中法的主意。
这样盐引换粮,两难自解。
刘盛藻道:「此法自行以来,渐成恶政,勋贵多持盐引占窝,倒卖于商贾,以牟取暴利,还不如解送税银至盐院,捐输报效,来得实在。」
黄诚道:「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刘盛藻摆了摆手,道:「不听了,打道回府。」
说话间,也不顾黄诚起身相送,起得身来,在一众员僚下属的簇拥下向着外间而去。刘府就在瘦西湖畔的一座庄园别墅之中,刘盛藻之子刘昌道,一身蜀锦圆领长袍,眼前蒙着一块儿红布,在人群中双手抓住,捉着迷藏,周围不时传来女人的嬉笑之声。
不多一会儿,刘昌道捉住一个姿容艳丽,笑意嫣然女子,笑道:「可让少爷捉住了不是,今晚你就要陪着本公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外间小跑而来,低声道:「少爷,打听清楚了。」「怎么说?」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昌道一下子解开眼前的布条,连忙问道。
小厮低声道:「公子,是柳家的姑娘,他们家就在铜马桥胡同。」
原本是前日,刘昌道在扬州大街游玩之时,见得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女子,荆钗布裙,丽质天成,生的丰润可人,然后,刘昌道就让小厮打听那女子家宅何处。
「但这人已嫁为人妇,说来也巧,就在盐场为盐吏。」
「废话,带着小孩儿,能没有嫁为人妇?」刘昌道嘿嘿一笑,道:「再说,本公子就喜欢有人妇,盐场的盐吏,倒是巧了。
相比刘盛藻一大把年纪喜欢小姑娘,这位年仅二十的刘昌道,只对他***子感兴趣,在扬州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当然,刘盛藻每每都能为刘昌道摆平,或是威逼、或是利诱,因为没有苦主状告,扬州官面上也不会穷追不舍。
这也是先前林如海提及刘家人时,言其跋扈难制的缘由,听到不少恶迹。「老爷这几天说,最近扬州地面不太平,公子还是小心为上。」小厮低声说道。
刘昌道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不太平?不就是那位劳什子永宁伯过境的,这弄得子牙在此,诸神退位一样,当年太上皇南巡时候,也没见这么个草木皆兵。」
小厮闻言,情知刘昌道说一不二对的公子哥脾气,也不敢再多劝,唯恐吃了鞭子。
夜色笼罩,雨幕渐密,街道之
上已稀稀落落亮起灯火,偶尔有马车驶入紧密的雨水中,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道道水痕。
扬州一家挂着黑油漆木匾额的客栈中,一灯如豆,身形高大、雄壮的汉子,立身在轩窗之前,在轩窗垂挂的雨帘中,隔着昏沉晦暗的天色,眺望着盐院衙门方向的通明灯火。
多铎眉头紧皱,脸上见着狠色。
不多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压低的声音响起,「主子,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人就住在盐院衙门,身边儿还带着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身边儿带了一些锦衣府卫,数目不知。」
这位十王,从来是敢想敢干,行动力爆棚,既然觉得贾珩是个威胁,那就准备寻机会除掉贾珩,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多铎问道:「有机会下手不能?」
「府卫带的不少,想要行刺,只怕不太容易。」那大汉低声说道。多铎道:「让邓飚派人先盯着,摸清出入、扈从的情形。」
「主子,如是盯得紧了,汉狗的锦衣说不得会发现,再说那永宁伯听说颇有勇武,只怕不容易刺杀。」就在这时,大汉身后的一个眉眼清秀的青年人,凑近说道。
如是贾雨村在此,当会认出,这正是当年葫芦庙里的那小沙弥,也是后来金陵府的门子!
这位门子,被贾雨村断了葫芦案之后,找了个由头,流配到北境服徭役,而后与一位唤作邓飚的囚犯,趁着李瓒督北整饬边镇兵马,边镇将校惶然,看守空虚之时,逃亡至女真境内,后来成为汉军旗中人。
因为心思机敏,会出主意,随着邓飚慢慢就到了多铎身旁听用。
「扬州城里鱼龙混杂,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位永宁伯,他发现了又能如何,总不能都抓捕。」多铎低声道。
这时门子道:「主子,小的以为,不一定冲着本人刺杀,如是捉住他的亲眷,再行要挟也是一样。」
多铎问道:「什么亲眷?」
门子面色凛然心头涌起阵阵狠辣,说道:「那林家之女听说钟灵毓秀,王爷不如派人劫持了那林家之女,再要挟那永宁伯。」
因为贾雨村曾为黛玉的老师,而后得以走通林如海的门路而行起复,门子自然也就留了意。
对贾雨村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举,门子可谓恨之入骨,自然恨屋及乌,将林家的那个小姐也恨在心里。
现在,门子还不知贾雨村已经在齐王身边儿为幕僚。
多铎瞥了一眼门子,皱眉道:「这等少年英雄人物,岂会注重旁人之女死活,如是虚以委蛇,调兵包围我等,我等就算侥幸脱身,也会引起警觉,再无机会,你我身处敌境,不能这般胡来。」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地弄死这个少年,不给他成长的机会!
否则这等对练兵打仗有着天赋的少年,老于行伍之后,打仗的手段会越来越老辣,越来越难对付。
因为.....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在草原和女真观念之中,女人几如衣服,以己度人,妄图劫持家眷以为人质,迫使当事人自投罗网,几无成功先例。
而史上这位被乾隆称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的十王多铎,原就是狡诈难缠的人物,在屠城扬州之后,为了收拢江南人心,不强行胡服易辫,尊崇死节的史可法,并拜谒明孝陵,可以说心思机敏,能屈能伸。
以亲眷要挟宰执重臣,青史之上有成功的吗?这不是武侠,也不是异能都市,黄毛逞够手足之欲,苦主才怒血上涌地赶来,爆种反杀。
刘邦,曹操,铁木真.....有被要挟的吗?既然明知要挟不了谁,将有可能唯一一次的刺杀机会浪费掉,除了无脑泄愤,没有任何意义。
门子见此
,面色悻悻然,不敢再行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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