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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风暴(九) (第2/3页)

在道路旁边,一座临时的绞刑架被拉了起来。

    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在绞架横梁下左右摆荡,尸体上挂着一块硕大的木板,木板上用红到刺眼的涂料写着一句简短的宣判:[我偷窃]

    在烧得通红的天空下,逃难的民众踏着眼泪和悲痛,走向城外。

    ……

    飞鱼街与天鹅巷的交叉路口,一辆双套重载马车被第四百人队的路卡拦住去路。

    “解下挽马,带上你们能带走的东西。”把守路卡的军士重复着上级的命令:“马车不能往前走。”

    赶车的人不理睬,反而挥起长鞭。

    “长矛手!”军士反应也很快,立刻倒退一步:“放平长矛!”

    如林的长矛逼退了挽马,这两匹强壮的畜生嘶鸣着扬起前蹄,不敢迈步。

    马车上一共坐了五个人,面对围上来的士兵,为首那人摘掉兜帽,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脸:“叫你们的百夫长来。”

    百夫长骑着马赶过来了。

    “我是归正宗的约翰内斯牧师。”为首的中年男子露出胸前的圣徽:“车上载着的都是埃尔因大教堂的圣物和书籍。”

    百夫长的声音有些沙哑:“埃尔因大教堂也完了?”

    牧师摇了摇头。

    百夫长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圣物和四名教士:“带上你们能带的东西,马车不能再往前走。”

    牧师脸色一变,强声争辩:“可是……”

    “命令就是命令。教会的财产也已经纳入军管。”百夫长皱了皱鼻子,又说道:“我派几匹挽马给你,把东西都驮运到小教堂廊桥去。”

    有教士惊呼:“不去城外?”

    “城外不如小教堂廊桥安全,军团的指挥所就在廊桥。”

    车上的几名教士连声答谢:“愿主保佑您。”

    “别着急谢。”百夫长吹了声口哨,拍了拍马车的围栏:“所有人,都下车!一个人带着东西去廊桥,其他人把罩袍都脱掉,到天鹅巷集合——你们也被征召了!”

    缰绳被割断,车套被摘下,挽马驮着圣物和书籍离去,其他四名教士一步三回头地被带往天鹅巷。

    ……

    [玫瑰河畔]

    “小心!”示警声回荡在河面:“下去了!”

    伴随着高喊声,一辆沉重的四轮马车被推下玫瑰河。

    先是只有车辕慢慢探出来,等到前轮完全悬空的时候,马车骤然下坠,翻倒地栽进一人身高落差的河道。

    冰封的河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而马车本身执着地不肯下沉。

    北岸,十几个被烟熏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提着木桶穿过逃难的人群,狂奔到岸边,从冰窟窿里打出水来。

    好不容易提上水,男人们却一口不喝,而是兜头浇在自己身上。

    饶是他们都穿着厚实的毛毡外套,大冷的天被浇上一身冰水,也被冻得牙齿打战。

    把全身衣服浇透以后,男人们又重新打水,然后提起水桶便要走。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问。

    为首的汉子扭头观望,正好把军团士兵推车入河那一幕收在眼里。再定睛一看,黑漆漆的河岸边,竟然到处都是漂浮着的马车、残骸。

    在回看北岸的沿河大路,虽然逃难的市民仍旧摩肩接踵,但是清除掉血栓似的车马以后,人河已经开始顺畅地“流动”——甚至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维持秩序。

    侧耳倾听,隐隐约约能听到房屋垮塌的声音从南岸传来。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房屋被烧塌,还是有人在拆房。

    年轻的声音惊喜万分地问:“军团也来救火了?”

    “哼。”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满是愤恨:“军团才不会管我们呢!他们只会去救南城和北城的富人!”

    “你们带水回去。”为首的汉子把水桶交给同伴,用力擦了一把脸:“我去见驻军的老爷。”

    ……

    [小教堂廊桥]

    临时指挥所,几名勤务兵手忙脚乱地搬运桌椅,将商贩拿来摆摊的小桌重新拼接成大桌。

    其他人的注意力则全都集中在神秘的小伯尔尼上尉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神秘的小伯尔尼上尉挽着袖子,拿着石墨条,在凹凸不平的桌面上运笔如飞。

    他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偶尔会闭上眼睛回忆片刻,然后继续挥动石墨条。

    钢堡旧城区的地图就这样被勾勒在临时拼凑的长桌之上——精确到马路和街区。

    军团出发时没有携带钢堡的城区地图,万幸指挥所里还有一位“自幼在钢堡长大所以对钢堡特别熟悉”的小伯尔尼上尉在。

    布置在水塔上的瞭望哨,不断地传回最新的火情。

    小伯尔尼上尉一边绘图,旁边书记官一边将新削的木楔子摆到地图上,注明火场位置。

    如此一来,大火蔓延到何处,一望而知。

    “东南!乌尔威教堂!”水塔传来声嘶力竭地呐喊:“火起!”

    “乌尔威教堂。”书记官慌忙在地图上找寻,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急得他不停地念叨:“乌尔威教堂,在哪?在哪?”

    小伯尔尼上尉轻叩头盔,略加思考,伸手一指长桌边缘的空处:“这里。”

    话音刚落,勤务兵又抬进来一张桌子,接在长桌边缘。

    小伯尔尼上尉的地图继续向外延伸,勾勒出纵横的街道以后,他在刚才虚指的地方画了一个圈:“乌尔威教堂。”

    书记官紧忙把木楔子摆了上去。

    指挥所的几名军官将地图上乌尔威教堂的位置与记忆对照,几乎没有误差。

    长桌侧面,亲自为“儿子”掌灯的老伯尔尼上校突然咂了咂嘴。

    温特斯丢掉石墨条,闷闷的声音传出头盔:“个人爱好。”

    伯尔尼上校嗤笑一声,没有多评价,只是指着乌尔威教堂的位置:“南岸的火快要烧上山了。”

    指挥部的其他军官也聚集在地图四周,沉默地注视着书记官继续往桌上摆木楔子。

    局势太一目了然,军官们反而不知道有什么好讲。

    南岸的街区大半已经被火焰吞没,几条火蛇交汇成形似拱门的巨大火场,从湖畔一直延伸到城南陡峭的山林,火场正在朝着玫瑰河席卷而来。

    北岸的情况比南岸略好一些,火势只存在于单独或临近的几个街区内,还没有汇集到一处——但也只是略好一些而已。

    “有什么好想的?”伯尔尼上校语气严厉:“这火已经扑不灭了!把火场外围的房屋全部拆毁!等到再没有东西可烧,火自然消失。”

    上校说话的时候,不断有黑色的烟灰随风飘入廊桥,盘旋着落在长桌上。

    十几米之外,两墙之隔的大街,男人的喝骂声、女人的争吵声、小孩的哭喊声、伤者的惨叫声揉成一股杂音,轰击着在场所有军人的神经。

    “长官,把市民疏散出去,我们已经尽力了。”有军官犹豫不决:“可是拆房毁屋,事后肯定会有人纠缠不休,找我们索取赔偿,说不定还会……”

    伯尔尼上校高声点名:“书记官!”

    “在!”正在摆木楔子的书记官一激灵。

    “记录!”

    “是!”

    “今夜,索林根州驻军所执行的一切决定,都由我一人做出。”伯尔尼上校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做出下列决定时,我,马克思·伯尔尼意识清醒、思维正常,具备完整的行为能力,并且知道将要承担什么责任——都记下来了吗?”

    书记官舔了舔羽毛笔,咽了口唾沫:“记下来了!长官!”

    “先生们。”伯尔尼上校撑着长桌,目光炯炯地扫视一众部下:“事后一切追责,要打要杀,都由我一力承担,不会波及你们。今夜,你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拯救这座城市。”

    上校重重一拳砸在长桌上,满桌的木楔都跟着跳了起来:“或者至少拯救还能拯救的部分!”

    “上校!”托马斯大步流星走进廊桥,还领着一个焦炭似的汉子:“您一定要见一下这位先生。”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把目光投向来者——个头不高,身材强壮,浑身衣服湿淋淋的,走路都在滴水;脸上左一道、又一道,抹得到处都是污痕,好像刚从泥水里捞出来一样。

    托马斯中校拉着焦炭汉子走向长桌:“他是钢堡的火防队队长。”

    中校简简单单的一句介绍,便让临时指挥所的全体成员肃然起敬。无分军官还是士兵,纷纷主动给焦炭汉子让路。

    人们有多畏惧火灾,就有多敬佩敢于同烈火搏斗的人。作为一项兼职,火防队员没有薪水可领,却要第一时间迎战火灾。他们是勇士中的勇士,无论在哪里都备受尊敬。

    “乌尔里希先生和他的同伴一直在北岸救火。”托马斯中校咳嗽着说道:“他是真正的专家。北岸的火势能控制住,全都有赖火防队拼死奋战。”

    听到这话,其他人不由得又对焦炭似的火防队长高看了一眼。

    但名叫乌尔里希的汉子表现得很拘谨,大概是被一众军官包围在中间的缘故。

    看到画在桌上的地图,他眼前一亮。可是当看到地图上遍布的木楔子时,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伯尔尼上校眯起眼睛,直白地问:“你能看懂?”

    书记官一听这话,急忙重新摆正刚刚被上校一锤震乱的木楔子。

    “小木块是火?”乌尔里希哑着嗓子反问。

    “对。”

    “那我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桌上的地图还在持续更新,书记官不断摆上更多的木楔。每一枚小小的木楔,都意味着一个街区、一座重要建筑的沦陷。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伯尔尼上校当机立断:“既然你是专家,那就你来划一条线。你划在哪里,我的人就去拆哪里。”

    火防队长盯着地图:“那条线已经画好了。”

    “在哪?”

    “在这里。”

    火防队长走到地图旁边,伸出三根手指,沿着蜿蜒的玫瑰河,将旧城区拦腰斩断。

    沉默。

    沉默。

    沉默。

    在场军官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质问。

    “就是这个意思。”乌尔里希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的同伴还在等着我,各位老爷,请允许我离开。”

    伯尔尼上校盯着火防队长的背影:“南岸的城区就无药可救了?”

    “与其浪费人手在南岸,不如集中人手救援还有希望的北岸。”乌尔里希转过身,疲倦、沉重地低语:“如果你们能来的早一些,如果你们能早来两个小时……一个小时。”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托马斯中校出声:“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废话少说。”伯尔尼上校不耐烦地打断副手,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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