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自愧不如 (第1/3页)

    桐人不晓得该说什么，他想要安慰，但他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他想要名流般的对话，令女孩重拾自信，但他做不到。他与奈亚拉托提普说笑风生，与各路大佬闲聊扯皮，可现在他却对一个惭愧的女孩毫无设施。

    女孩好像也不期待桐人的回应，是啊，他本来便是这般的人。没有人需要、没有人期待、也没有人信任。他只是行走在自己的路途上，踉踉跄跄，磕破了皮都要哭老半天，松软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他强行站直了身子，可这只是矫揉造作，而现在他的失实与伪装全被拨下了，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小男孩。

    柳震忍着眼泪，转过甚不去桐人，往前走。

    桐人顺着柳震走去的地方望去，那边是这个死寂世界唯一的光源。

    一颗广大的大树将根茎深深嵌入灰色的大地上，树叶滋生，飘溢着性命的气息，与这个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可仅有一点是一样的……这颗枝叶滋生的通天大树，也是死灰色的。

    接收着殒命的树，天然也是一颗死树。

    死树的树叶飘落，落到灰色的大地上，更加深了一层死寂世界的阴沉。

    这便是循环。

    死的循环。

    桐人下认识的想要伸手去挽留正在提升的柳震，可这时他的却被某种东西触碰了一下。他怔住了，好似鸡皮疙瘩正一个个的冒起，莫名的颤栗充斥了他的满身。

    一道幻影从他的面前划过。

    那是灰色的身影，披着灰色的披风，留着灰色的短发，身子瘦小，皮肤也是灰色的，他跳跃着从桐人身边掠过，在这一刹时四目相对，那仍然是死灰色的眼睛，好像眼中孕育着殒命！

    死灰色的……柳震！

    桐人倏地开始股栗，死灰色的柳震与桐人四目相对，一触便散，继续向前跑去。桐人的目光顺着死灰色柳震的影子提升，一道灰色的刀光乍现，将死灰色的身影薪尽火灭！桐人瞪大眼睛，这灰色的刀光被一位穿戴灰色浴衣的灰色人型幻影拿在手中，灰色的短发、灰色的眼珠、灰色的皮肤，又是一位死灰色柳震。

    颤栗席卷了桐人满身，他真的开始股栗了。

    灰色浴衣的柳震扭转般摆荡着长刀，每次摆荡都可以带动像是灰色.气流般的风暴，他踏着风暴提升，眼珠中映射出他的仇敌……灰色的短发、灰色的眼珠、灰色的皮肤、穿戴灰色的汉服，拿着蛇矛的灰色柳震！

    灰色蛇矛与灰色刀芒相互交错，打的不知不觉，可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因为两者太打听两者了，他们每一击都像是尽力以赴，可同时却在小心着对方的杀招。这是一场半斤八两的战斗，就算桐人以柳震的眼光来看，也可圈可点。

    一位从远处潜藏的灰色身影迟钝表现，这名灰色的身影拿着匕首，当心翼翼的潜藏着自己的气息，死灰色的眼眸看着两个征战的狂徒，他的潜藏号称十全十美，哪怕近在咫尺你都无法发现他，因为他的气息遮断已经步入巨匠平台。

    一样是一位灰色的柳震！

    这名柳震耐性的埋伏，可突兀的，灰色的地皮裂开了。桐人看向一旁，在远处一位灰色的柳震在跺地，这一脚就足以令世界失常，这一脚安葬了想要狙击的盗匪。长刀柳震与蛇矛柳震仍然在忘我的战斗，而在这名踏碎大地的柳震眼前，也有一单方面正在战斗。

    桐人放眼望去，这里全都是死灰色的柳震，全都在……战斗！

    “……这是……”

    “我啊，很笨啊。”在死灰色世界当中，唯一领有颜色的柳震低着头往前走着，“他人只要看一遍就可以学会的能力，我要看十遍、二十遍、三十遍、乃至五十遍、一百遍。于是为了让自己加深这个能力的记忆，就只能在脑中不断回放，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灵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形状。”

    柳震走过一个灰色的身影，那是他自己，这个灰色的柳震没有去战斗，而是在打拳，一遍又一遍的打拳，一遍又一遍的吐息。他忘我的打拳，直到被远处的战斗涉及而粉碎，他仍然在打拳。

    “可记住以后也是没用的，因为我笨啊，就算记住了，也没法去用。”柳震哭丧着脸，“我很怯懦，于是在用的以前，老是在脑中不断模拟着用该是什么样子，又会导致如何的结果，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忽的在另一个方向挥拳的柳震发现了，他一拳一拳的打在空气上，这本来是愚笨的动作，可逐渐的，空气的颠簸变了，一拳下去，大气絮乱，风暴发作！柳震我流·震空！

    桐人的声音已经沙哑，“你将你自己的精力分裂了？只为了打一拳？”

    “因为不如此的话，我就无法理解那些能力啊。我很笨的。”柳震笑了，凄切的，微贱的。

    “你分裂了多少精力？”

    “不晓得。”柳震轻轻说：“只要我有一个灵感，我就会分裂出一个精力，这个精力没有其余用途，便是不断的锻炼这个灵感，直到确认这个灵感不需要，亦大约说这个灵感有用途。然后……这个精力体便去死了。”

    挥出震空的灰色柳震一遍又一遍的用着震空，匕首发现在了他的心脏当中。挥拳的柳震呆呆的看着自己心脏上的匕首，化作灰色的雾气消失了。桐人看去，那是拿着匕首的柳震，是正埋伏着，却受到了池鱼之殃被大地吞没的柳震。

    匕首柳震轻巧的走动着，他的举止明了无声，任何刺客见了他都要自愧不如。他乃至可以在空旷的荒野当中潜藏自己的身子，脚步连清静的空间都听不见。

    桐人悄然的看着匕首柳震从自己的眼前走过，他的眼眸一样是灰色的，而此次他的指标是……柳震本体！

    “当然了，精力分出去后，也会暴乱的时候啦。”柳震小声的笑了出来。

    他随手拍掉攻击而来的匕首，然后一脚踹进匕首柳震的腹部，只一脚就令这只匕首柳震震碎。在灰色雾气缥缈下，柳震显得若有若无。

    “你就不怕你真的会被杀死？”桐人不由得问。

    “你在乱说什么啊桐谷和人先生。”柳震新鲜的看着他，“被杀死……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一道闪电贯串了桐人的思维，他顿悟了。

    清楚了，桐人终于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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