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小少爷要杀我 (第2/3页)
看。
然而一抬眼却见萱儿正在那里,脸上衣衫都湿透了,头发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珠子,狼狈至极。
她从很远便闻见了那刺鼻的姜味,不由得皱眉,“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的,是奴婢打翻了姜汤而已。”她眼神中带着闪躲,似乎很怕绛墨询问她一般。
“我说了什么,莫非你全忘了不成?是不是梵音泼得?”绛墨的声音里带着冷意,伸手拽着萱儿的袖子,“走,去找她。”
“姑娘,咱们如今在府邸里原本就身份特殊,何必去招惹那麻烦?奴婢受些苦没有关系的。”她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绛墨见她如此,也知道她定然不肯去,只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收拾她也不在这一时,如今倒让她闹,以后清算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冤枉。”
听到这话的时候,萱儿诧异的抬起头来,却见绛墨的眼中带着杀意,竟是她从未在绛墨脸上见过的表情。
梵音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还在心疼自己的裙子。却见桓怏正侧身躺在床榻上,只留下一个背影,竟显得有些孤寂萧索。
她以为他已经歇息了,便忙将帷幔慢慢的撂了下去,正要将几个蜡烛吹灭,却听见桓怏的声音隐隐的传来,“她喝了吗?”
梵音有些心虚,只低着头说道,“绛墨姑娘许是不喜欢喝,都倒了。”
随即传来桓怏不悦的声音,“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完他翻身睡了过来,很快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梵音正拢着炭盆里的炭,却听见睡梦中的男人,叽叽咕咕的念着什么梦话。
梵音只忙凑了上去,良久才皱了皱眉头,原来桓怏在睡梦中还在辱骂绛墨。
绛墨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早早的就醒了,隔着窗户隐隐的看见外面早已亮的透彻,便穿上鞋子,径直的去外面查看。
竟是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有一尺多厚,此时日光已出,却冷得她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却见萱儿正在那里扫雪开径,一双小脸红的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只转过头来,“姑娘醒了?”
绛墨微微的点了点头,却见松树枝上隐约的看见一只乌鸦,“嘎嘎”的一通乱叫,十分的惹人厌烦。
绛墨俯身抓起一把雪,然后团作一团,狠狠的冲着那乌鸦砸了过去。
而正巧砸在那乌鸦的翅膀上,受了惊吓的乌鸦乱飞乱撞的,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姑娘砸的这样的准,难道姑娘小时候也玩过雪?”萱儿忙走了过来,笑着说,“只是听说姑娘在江南长大的,还以为您并未见过呢。”
绛墨的眼底有一丝的暗淡,良久才淡淡的说,“我小时候倒还与人在雪地里打过架,只是从那以后见了雪就觉得有些怕。”
“姑娘在何处与人打架了?”萱儿满脸的兴致。
“就在这里。”绛墨说完之后,便又自知失言了,便旋即笑道,“小时候曾经来过上京的,那时候下的雪很大,听说冻死了无数的牛羊。”
“同姑娘打架的定是女孩子罢。”萱儿满脸的笑容,“奴婢小时候也经常和几个女孩子一起玩闹,都是乡下的人,也不讲究礼数,只还在雪地里打过滚呢。”
“是个小公子。”她的目光有些迷离,竟渐渐的回忆起什么了。
萱儿想再问时,却见绛墨已经转头往后院的竹桥上走去,苍茫的雪地中只见她留下的一行脚印,孤零零的竟显得有些凄凉。
绛墨下了竹桥,却见假山旁有青石的台阶,便轻牵起裙角,慢慢的上了假山。
这假山极高,站在顶端的时候风呼呼的吹着,掀起了绛墨的衣裙,她冷的浑身一震战栗。然而却将大半个护国公府都看在了眼中。
而她的目光却不由得看向了护国公府西北角的那花园,只见哪里梅花开的热闹,红梅白雪,恍若神仙之地似得。
她和桓怏当初就在那哪里打过架,那时候她已经十三四岁了,明媚的如同浩天的明霞,仿佛这一生便是尊贵非凡,万人敬仰的活着,她从未想过尚书府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那天亦是这样大的雪,整整下了四五天才放晴,那雪几乎淹没了她的膝盖,奶娘将她的鹿皮小靴穿上了,即便是踩在了冰冷刺骨的雪地里也不觉得冷了。
她就站在梅花树底下瞧着梅花,却感觉一阵疾风吹过,什么东西过来了,她下意识的将头转过去,却只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竟是一个比她拳头还要大上几番的雪团猛地砸了过来,直接在她脑袋上开了花。
青鸢那时候不过也十三四岁,身子又娇弱,那雪团捏的又十分的结实,竟像是是她一样。她顿时狠狠的往后仰去,顿时头晕目眩,耳中嗡嗡作响。
隐约间的她被人搀扶起来,却是桓怏的奶娘,她满脸的愧疚,只央求道,“好姑娘,你可伤到了哪里不曾,是奴婢没有看好小少爷,还请您别告诉人去,那奴婢可要挨板子了。”
青鸢并未伤到,只是用手拍着衣衫上的雪,“无事。”
那奶娘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赶紧扯着桓怏来到了她的面前来,“快给青姑娘赔罪。”
青鸢这才看向了桓怏,许久未见他又长高了一些,都快跟青鸢一般高了,原本粉雕玉琢的脸上竟添了一丝棱角,竟多了几分英气出来。
“本少爷为何要向她赔罪?”他满脸的得意,“本少爷就是故意砸她的,看她能如何?”
青鸢在那些长辈眼中极为温婉大方,人人夸赞的姑娘,尤其是在桓家人的面前,更是知名礼仪。
一股怒气冲上了脑袋,绛墨竟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什么也顾不得了,俯下身子抓起一把雪,然后扯着桓怏的领口,直直的扔了进去。
冰冷刺骨的雪顺着桓怏的领口往下滑去,经过的每一处都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桓怏脸色煞白,小小的脸上满是戾气,“你居然……”
“呦,是我不小心失了手,给您赔罪了。”青鸢的眼底满是得意,连语气也带着嘲弄。
桓怏顿觉浑身俱震,被戳了肺一样,随手抓起雪便往青鸢的身上扔。
青鸢也不服输,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竟直接动起手来,又是这样大的雪,两个孩子竟往雪地里栽去了,两各个人一边在雪地里翻滚,一边痛下杀手。
青鸢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尽了,又抓又咬,桓怏也紧紧的揪着她的头发不肯撒手,大片的雪地竟没有一处是两个人不曾滚到的。
桓怏的奶娘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忙要将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孩子拉开,可雪地里又滑,才走没几步便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半晌也站不起来。。
她急的满头的大汗,嘴里嚷嚷着,“快来人啊,可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当赶过来的众人将他们两个扯开的时候,却见桓怏的手里还攥着大把的被扯下来的头发,而绛墨的指甲上还满是血丝。
两个人好生的狼狈,绛墨的发髻松散着,而桓怏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有几道不深不浅的红印子。
即便几个丫头拽着两个,可两个人却还是跟乌眼鸡似得,你瞪着我,我瞧着你的,好像随时都能扑上来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匆匆赶来的护国公夫人是又气又怒,只看着这个,又安慰着那个,一时间倒是连脾气也被磨没了。
她还是满脸感慨的对众人道,“哪里来的两个业障,上辈子莫不是做了夫妻,这辈子才有牵扯出这样大的仇恨,怎么偏生让他们碰着了一处,真是孽债啊。”
一旁的嬷嬷也笑了,“可算是错了姻缘,就让这两个孩子做了并头夫妻,看他们能不能闹一辈子去。”
那时候桓蘅正好走了过来,猛地听了这样的话,一双漆黑的眼中霎时透出一阵冷然,说这话的嬷嬷顿时吓得闭上了嘴。
而绛墨却将那目光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倒现在她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她的桓哥哥身上看将的表情。
冰冷刺骨的风夹杂着寒气死命的往绛墨的身上吹,她瘦弱的身子如同浮萍一样在山顶上晃动着。
她正要转身下去的时候,却猛地看见前院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眼底不由得漫出了一丝的红。
绛墨从假山上下来,迎面走来的萱儿在跟她说着什么,但她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只匆匆忙忙的奔着前院去了。
“姑娘慢一些。”萱儿忍不住在后面喊着,但绛墨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绛墨一直走到了桓怏屋子前的长廊前,雕梁画柱,鸟语金笼前,却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冷岑岑的风吹在他的身上,掀起了他身上的衣袍,竟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那人听见了动静,只慢慢的将头转过来,见了绛墨过来,并未在意。
而等到绛墨站到了他的面前,她眼中几乎要流出泪来,几乎险些跪在地上,
这是她的师父何缺焱,曾经是一品大学士,而后因朝中争斗,得罪了太子党羽,便被贬回家,但后成为她父亲的至交,而青鸢却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而在他被被贬的那些年,他便一心一意的教青鸢读书认字,而青鸢对他亦是十分的恭敬。
但不难想到,青家满门被诛杀,而他定会被牵连进去,如今朝中之人皆是昔日太子的党羽,他的日子断然不会好过。
“先生便是来教小公子读书的吗?”绛墨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的复杂,“小公子能得了您这样的师傅,亦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何缺焱只用带着怒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桓怏的屋子,拂袖而怒,“我从未见过如此懒惰之人,难怪世人皆说他是满腹草莽,不堪大用之人。”
绛墨看着何缺焱的衣袍,即便是在这寒冬里,亦是十分单薄的夹袄,连袖口都磨的如同纸屑一样单薄了,想来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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