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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与卿安枕 (第2/3页)

了,该问的,我都问的差不多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欧阳蕾道。

    林慕白蹙眉,“没有该不该说,即便为了你自己的命,你也必须告诉我一切。”

    “其实高渐和班主的相处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是什么班主与戏子。”欧阳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件事其实方仁杰也知道,他爹——他爹有些不正常。我说过,高渐生得妩媚,男不男女不女的,可偏偏班主很喜欢。而且好几次,我都看见班主夜宿高渐房间。两个人的关系,不太正常。”

    “你是说——”林慕白倒是没想过这个,当下也有些愣住,“班主好男风?”

    欧阳蕾垂眸,表情极为尴尬。

    “你可确定?”林慕白问。

    欧阳蕾点了头,“我亲眼看到过一次,班主进门就和高渐抱在了一起,而且方仁杰就在外头躲着,但他也看见了我,所以后来他对我就心生防备,如果不是我功底深厚,戏班子一时找不到人顶替,且他也怕我出去乱说话,他们估计早就赶我走了。”

    “你认识这个吗?”林慕白从袖中取出高渐房中寻来的木簪。

    欧阳蕾摇头,“不曾见过,不过这花——倒是有几分眼熟。”

    “仔细想想。”林慕白道。

    “对了,好像上一次唱楼台会的时候,云水弄坏了一个簪子,被班主骂了一通,最后云水自己剪了一朵花,说是想让人照着模板雕个木簪替代。班主见她剪得还行,也就没再追究,不过这簪子我们谁也没见到。”欧阳蕾仔细端详这木簪,“那剪出来的花,和这个簪子上的,似乎很相似。应该就是这样的!”

    林慕白的眉头越发蹙起,“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的那一瞬,林慕白觉得脑仁有些疼,不觉捏了捏晴明穴,紧跟着轻叹一声,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上痒痒的,带着少许灼热,甚是难受。估摸着,暗香已经煎好药等着了,先回去喝药再说。

    醉三!醉三的解药!

    这醉三来自何处呢?解药又再哪里?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赶紧把药喝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端着药去找你了。”暗香慌忙把药端上。

    端起药丸的那一瞬,林慕白骤然一顿,蹙眉凝着药碗,“药?”蓦地,她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暗香,云水的药,那些药渣可都还在?”

    “在。”暗香道,“厨房一直有人看着,夜庄主吩咐了,没人敢随意进出。”

    “去把药渣子连罐子一道取来。”林慕白道,口中苦涩,可心里却突然明朗了起来。

    暗香点头,“师父是觉得,云姑娘的毒,是在药罐子里?”

    “自从付流出事,云水很少进食,要下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林慕白睨一眼外头黑压压的天色,转眼间又过去了一日,“快去快回。”再不拿到解药,荷园的那位,怕是撑不住了。

    暗香急急忙忙的离开,林慕白取了清凉膏慢慢的擦了擦脖颈上和手背上的红疹。

    正巧容哲修领着容盈进门,乍见林慕白手背上的红疹,容盈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容盈眸色猩红,好似动了气。

    “没事,就是起疹子了,擦了药吃点药也就罢了。”林慕白笑了笑,习以为常,如果强势抗拒反而会适得其反。如今的容盈对外界好像多了些反应,对林慕白而言,这是极好的开端。

    她刻意忽略,容盈对外界的所有反应,都只是因为她。

    “这疹子起得好奇怪。”容哲修啧啧啧的过来,摇着头,嫌弃的撇撇嘴,“那一次,我记得我吃了不该吃的,也浑身起疹子。皇爷爷给我找了御医,御医说着是对某些东西格外敏感,身体有排斥反应的结果。小白,你可不够仗义,一个人偷偷吃什么呢?吃成这样?”

    林慕白睨一眼古灵精怪的容哲修,“吃点朱砂纸符,来日好成佛!”

    容哲修白了她一眼,“小气。”

    说着,抓起桌案上的苹果就往嘴里送,哪知道一口咬下去突然叫出声来,“牙——我的牙!”

    林慕白二话不说,急忙上前,俯身蹲下,望着牢牢卡在苹果上的那颗.乳.牙,又好气又好笑,“是换牙了,少吃点甜食,等恒牙长出来便好。以后吃东西小心点,不要用舌去舔舐牙根,免得牙齿不齐,将来有损世子的形象。”说着,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容哲修,“漱漱口,把血吐掉。这几日或许会不适应,长出来就没事了。”

    明恒如释重负,慌忙结果容哲修手中的苹果,上头的.乳.牙可得好好收着,那是世子爷的东西,来日还得上呈皇上。皇上对这个宝贝孙子,可是欢喜得不得了,每日都恨不能捧在手心里捂在心口里。要是丢了世子爷的牙,可是了不得。回头,赶紧给送进宫去,也算是报个平安。

    容哲修也不是头一回掉牙,这是第二颗,可是——掉的是门牙,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哪有世子爷一张嘴,就让人瞧见没有门牙的道理?不行不行,说话漏风还是其次,关键是不好看!

    竖子傲娇,岂能随意?

    旁的倒也罢了,偏这张脸,是此生最得意的事,不可随意!

    可他以后,也不能总拿手捂嘴啊!

    林慕白一眼容哲修为难且生气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估摸是矫情的毛病犯了,惯来有些洁癖,还阴晴不定,如今更是要发火了。可又不敢说话,怕没牙说话会漏风,只要闭紧嘴巴。

    暗香取了药罐子回来,望着房中古怪的众人,当下不解,“怎么了?”

    “没事。”林慕白轻笑两声,将药罐子取过,取了油纸垫着,将药渣悉数倒出,以银针慢慢的挑着药渣。

    里头的成分确实是自己当日开的方子,不过——明恒突然道,“银针变黑了,有毒。”

    暗香瞪大眼睛,“师父?”

    “毒是从这儿进到云水嘴里的。”林慕白看一眼银针,而后凑到鼻尖轻轻嗅着,也没再说话。

    “管那么多做什么?”五月终于开口,“明日一早,就会有人登门,殿下和世子就该启程了。什么杀人凶手,什么醉三,什么夜家庄,都跟殿下与世子,毫无关系。”

    暗香蹙眉,当下冷斥,“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白死了吗?如果我们这样就走了,也许还会有人死。你想过没有,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谁不是爹娘生的,谁不是血肉之躯?你自己贪生怕死,就不必将我们算在其中。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明恒抬头望着暗香,忽然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暗香撅着嘴,极度不悦。

    “虽不是什么大道理,却也有几分道理。”明恒道,“没错,谁都是爹娘生的,可有些人的命生来尊贵,殿下与世子乃是天家之子,岂能与平头百姓一样?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这是事实,无人可改。”

    暗香不语。

    林慕白笑了笑,“在大夫的眼里,上门求医的,乞丐是病人,君王也只是个病人。难不成,君王不吃药,不施针,什么病都是自己愈合的?”

    明恒一怔,答不上来。

    “世子?”五月躬身上前。

    容哲修愤愤的捂着嘴,坐在了床沿,一脸的黑线,摆摆手示意五月和明恒都退下。五月有些不情愿,见得容哲修伸手捂着唇怒斥道,“没看懂我的意思吗?瞎了你的狗眼!本世子掉了一颗牙,你还在这里叽叽咕咕什么?滚!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

    明恒慌忙行礼,“世子恕罪,卑职告退!”

    语罢,一把拽了五月就往外去。

    房门关上,暗香撇撇嘴,“真是一头倔驴。”

    可林慕白不明白,为何五月对自己如此抗拒?那个墨玉扣子,现如今还在五月手里,也不知五月何时才肯还给她。那应该是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一样东西,除此之外,亦无其他。可是五月很敌视墨玉扣子,难不成五月知道什么?比如自己的身世?过往?有时间,还真的问问。

    如果五月真的知晓玉扣的来历,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与恭亲王府,也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可她不是没去过京城吗?脑子里不断有人在说话,乱糟糟的,让她觉得头疼。

    用过晚饭,林慕白一个人坐在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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