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 井下之约  女侠千古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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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井下之约 (第2/3页)

开喉咙大叫:“救……”幸好我感应准确,抬手堵住他的嘴巴。

    “你疯了?”我惊怒交集。

    刘彻一动不动由着我,直到我认为安全为止,才把手放下来。

    “困在这里惟有一死,落到他们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刘彻如是说。

    我冷哼一声说:“他一定会让我们活着,而且会让我们活久一些,因为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折磨我们,到时候,我们会死得又慢又惨。”

    刘城璧对我们的仇恨强烈到什么程度,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然也不会在遍寻不着之后,再来个“落井下石”做得干脆彻底,连“万一”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

    刘彻笑了笑说:“对你不会。”

    “他曾经怎样对付我,好像我刚刚跟陛下说过了……”刘城璧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会把我先奸后杀给他爹报仇,这我怎么忘得了?

    刘彻笃定地说:“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心,口硬心虚。他说得狠毒,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罢了。”

    “恐惧?”我不明白。

    “喜欢自己的杀父仇人,焉能不惧?”刘彻语含冷嘲。

    我学乖了,只要一提及这种敏感问题,最聪明的方法就是装糊涂装无知装白痴一语不发保证没错。

    感觉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似乎在蕴酿着酸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刘丹啊刘丹,你何其有幸,竟能同时为几个男子所爱;你又何其不幸,竟然同时为几个男子所爱。”

    “嘘……”我装出警觉的样子,把他冒出的泡泡堵了回去。“好像有声音。”其实根本没动静。

    刘彻果然闭上嘴,竖起耳朵细听,听了半天当然听不到什么,只是也没再说那些唧唧歪歪的事儿。

    四周又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丝微光从石头的孔洞里照射下来,天光大亮了。

    “这石头是何物?”刘彻仰头望了半天,问我。

    “大石磨,你不知道吗?”我懒懒地说。“刘安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发明了一件让中国人受益不小的东西。”

    “什么?”刘彻好奇地问。

    “豆腐。好象又叫戎菽,这个大石头是磨豆腐用的。”

    “噢,数月前淮南王倒是向朕呈过此物,说是居家潜心钻研美食,偶得此物。朕尝过,倒也美味。”

    我嗤之以鼻:“什么钻研美食,那是他为了长生不老,叫手下什么八公七公炼丹炼出来的副产品。所以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家伙早有不臣之心。”

    “此话怎讲?”

    “长生不老这种事,自古以来那都是皇帝的专属爱好,他一个小小的封王竟也妄想长生不死,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嘛。”对于神仙啊,长生啊,有种异乎寻常的热情,大概是他们老刘家人的特殊爱好吧。

    “有道理……可是,皇帝的专属爱好是何意?”他听出我话中有话。

    我正经八百地说:“那意思是说,长生不老是件浩大奢侈政治敏感度又高的工程,普通人根本想都不要想,就算想得到也干不起,就算干得起也不敢干,想得到干得起又敢干的,除了皇帝一家之外,天下别无分号。所以说,长生不老是皇帝的专属爱好。不过陛下,您可千万别有这种愚蠢之极的爱好啊。”

    我纯是好心提醒他,反正历史也改变了,说不定除去寻求长生的瑕疵,汉武帝的形象会更正面一些,将来卫长公主也不会因为老爸的昏聩而被迫嫁给一个神棍弄得终身不幸了。

    “愚蠢之极?”刘彻静静地重复这四个字,似乎这四个字比“长生不老”那四个字更加重要。“你言下之意,这世上并无长生?”

    他这一重复,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就象韦小宝说谎说到最后不得不拿笔记录在册,免得谎言太多穿帮一样,我也早应该给自己记录一下,因为我说的谎不比他少,有些时间一久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比如:世外桃源!

    一急,我赶紧补救,说:“呃,当然,也不全是愚蠢啦,毕竟还有世外桃源。不过那也不是绝对的长生不老,只是比外面衰老得缓慢一些罢了。总之在这个世界上,人没有方法可以令自己长生不死。”顿了顿,我假惺惺地作忧伤状说:“唉,何况和田玉没了,我们又给困在这里,别说长生,能活着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刘彻双臂环绕着我,笃定地说:“朕是天子,有神明护佑逢险化夷,不会轻易就死,更不会死在这种肮脏之地。”

    “希望如此吧。”我可不像他这么盲目乐观。“可是陛下,你真的不害怕?我们很有可能出不去,也许会饿死在这里,你不怕死吗?”

    刘彻实在太镇定,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怎么会不怕死呢?好奇死了。

    “你以为朕是贪生怕死之徒?”刘彻不悦。

    “当然不是……”我赶紧撇清。“只是陛下你太过镇定了。”

    刘彻怡然而笑,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帝王之术也。无此定力,如何驾驭群臣,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君临天下?”

    “那,您倒是怕还是不怕呀?”

    “怕!世间岂有不怕死之人。不过比起死亡,朕更怕碌碌无为,虚度一生。朕心中有太多未了之事,未竟之志,朕想令大汉空前强大,四海富庶,百姓安居;朕想制服匈奴,永绝汉患;平定四边,令诸夷来朝;朕想成就大汉千秋万世的基业,如东升旭日永不西沉;朕还想跟你一起,踏遍这大好河山,登山临海封天祭地,同享尊荣富贵永不分离。”又来了又来了,干什么都要扯到我身上。

    “朕想做的事实在太多,上承天命下应民心,大业未成天岂能绝朕?”

    我暗暗点头,正常情况下他说的没错,可问题是如今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谁又知道这口井不是一代大帝的葬身之处?

    我望井长叹。

    “为何叹气?”

    “我是觉得对不起你。”我心里郁闷得慌。“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受这份儿罪。堂堂大汉天子,宏图伟业雄心万丈,如今落在死人堆中装死不说,还被困在井底生死难料。今儿个真出不去的话,我就是死一万次也难以向中国人民谢罪呀。”

    汉武帝要是死了,汉朝不亡可就难了,那我就真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万世千秋的罪人。

    刘彻揽着我,温柔地说:“傻瓜,出宫寻你是我的决定,朕有心要做谁敢阻拦?朕喜爱你之心,未央宫内外皆知;你屡次婉拒于朕,同样人尽知晓。朕一国君主,堂堂男子汉,岂能让一女子承担罪责?若真受死于此,朕便写血书一份以遗后世为你正名。”

    我心一软,眼眶就热了。

    想想古往今来历世历代因女子误国的帝王,到最后哪个不是把罪名一股脑儿推给女人自己扮无辜?这时候他却还惦着我的名声,不想我承担“红颜祸水”的骂名。真不知道刘丹这个女人对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为汉廷做了那么几件事,至于说到感情,除了撒谎欺骗,就是敷衍推拖,就连拒绝他的理由都无法坦率真诚,对他个人而言,还真就一无是处,怎么当得起他如此真情?

    沿着石磨中间的孔洞照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我略一侧头,看见刘彻庄肃的脸孔,二十六岁的年轻皇帝眼神坚定犀利,下巴上,唇上,渗出青惨惨的胡子渣儿,眉宇神色如三十六岁般沧桑。自十六岁继位,十年之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可谓是惊天动地,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非一个十几二十几岁的少年应该承当的,可是作为皇帝,他就必须要承当,必须要面对,不管他本人愿不愿意,就算他天生做皇帝的材料乐在其中,也总有疲惫的时候,帝王风光的背后,是难掩的案牍之劳、心力之悴。

    他那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果断,是由无数--积累下来的,可敬,但是也可怜……

    刘彻的视线落到我身上,微一蹙眉,抬手从身上的外衣上“嘶”,撕下块布条,将我受伤的头部包扎起来,包扎得很细心。

    他哪儿知道这点小伤对我根本不算什么。低头任由他,心里又酸又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脾气坏又不识抬举,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起正事儿:“陛下,你猜他们掩藏尸体有什么目的?”

    刘彻打好结,说:“他们想留下继续寻找我们,只得将尸体处理干净,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会招惹麻烦。”

    他想的倒跟我不谋而合。

    “那就糟了。”我说。“如果是这样,早晚他们会想到井底,到时候把全镇的井都重新搜索一遍,你我就插翅难飞了。”

    “所以乘他们尚未想到,我们要想法子上去。”说着,刘彻站起来,站在尸体之上,仔细打量着滑溜溜的井壁,衡量着井口的高度,然后说了句:“试一下吧。”这井的圆径大约二到三米左右,刘彻长手长脚,双手扶壁低哼一声两腿用力上跳,整个人呈X形状,撑在井壁上,可撑不到三秒,“吱溜”滑了下来。

    我苦笑,如果换了晏七行,这事根本不成问题,刘彻虽有些功夫,但是太肤浅了,跟晏七行没法比。

    唉,我也不懂什么“梯云纵”、“开碑裂石”之类的功夫,否则现场传授说不定还有指望。

    “这样子不行的。”我说。挣扎着想起来,却力不从心,只得坐回去。“就算上得去,那石头那么重,根本不可能推得开。”

    刘彻说:“但有一线生机,也须一试。”

    我无奈地叹道:“如果我好好的,合我们二人的力量,也许还有可能。刘城璧这个王八蛋,都是他害的。”顺便骂了一句。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刘彻望着井上的石磨喃喃地说。

    我想了一百遍,结果是——没办法!

    除非我们走运,外面来了救兵,再除非我忽然奇迹般地复原,还有一点希望。可是这二者都不可能,所以根本没办法。

    刘彻不死心,从怀中摸出把短刀来,借着石孔透入的光线一晃,我“咦”了一声,那把刀的造型居然跟我那把瑞士短刀一模一样。

    刘彻说道:“是照你那把造作的。”

    运足了腕力,将短刀插入井壁的石缝中。我拿出自己那一把递给他,说不定他真可能想出办法来。

    插在井壁的两把刀成了借梯,刘彻站在刀柄上,手足可够得着石磨,他双手托住石磨运了运气,全力一顶,石磨纹丝没动;再顶,还是不动,又顶,那把复制品短刀再也抵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当场折断,刘彻“咻”地摔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我关切地爬过去。

    “没有。”刘彻气恼地坐起来,抬手揉着额头,额头上肿起好大一包,估计是摔倒时撞到井壁上了。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同样一头包,果然是同病相怜啊。可惜,我却没有力气去撕下自己的衣襟为他包扎。

    刘彻不服气,把断掉的短刀拔出来一些,还想再试。我劝阻道:“算了,你一个人搞不定的,还是省点力气,想别的办法。”

    刘彻倔脾气上来,竟然十分不听劝,一试二试三试,短刀倒也没再断,可惜上头那石磨硬是半点推不动。只好跃下身来,坐到我身边喘粗气。因为沮丧,两个人好半天都不说话。

    终于,我打破了沉寂,说:“虽然你不眠不休赶着来见我让我很感动,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陛下这次真的太冲动了。他们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如果找不到我们,接下来只怕会公开造反了。就算我们出得去,迎接我们的只会是更严峻的局面。”

    刘彻吐出一口气说:“早反也是反,晚反也是反,既然心存异志,迟早都一样。”

    想了想,问我道:“造枪与造弩,哪个工期更快更短?”

    我说:“这个不太好说。照道理来说,这里的条件这么落后,设备呀工具呀都成问题,制造枪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实上他们的确成功了。如果他们真的熟练掌握了整个工艺流程,造枪会比弓弩更快,因为弓弩所需的木料,必须经过烘干这一过程,这就延长了工期。不过所幸的是,我们的武库有许多烘干过的木料,这样比较起来,差不多吧。”

    听了我的话,刘彻侧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缩缩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我说这里条件落后,伤了他大汉皇帝的自尊心了。

    刘彻消化着我的回话,说道:“他们得到造枪之法是在去年冬天,短短数月间,能造出多少支枪?”

    “这就要看他们的实力怎样了。合金原料啊,切割啊,制造火药啊,工艺啊,造一支枪容易,成批制造的话就复杂多了,具体的情况都不清楚,所以实在不好计算。”

    “合金?火药?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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